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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关云长》之前,以《无间道》三部曲出圈的刘伟强、麦兆辉、庄文强铁三角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香港电影界最具实力的核心电影制作团队之一,《无间道》之后,三人又合作了电影《伤城》,同样质素不俗,票房口碑双丰收。之后,铁三角解散,麦兆辉和庄文强组成双雄团队,又相继制作了电影《大搜查》和《窃听风云》。
2011年,由麦兆辉和庄文强导演的电影《关云长》上映,这部投资高达1.5亿的古装巨制最终却只换回1.6亿票房,可谓巨亏,不仅如此,影片口碑也是惨淡无比,几近崩盘,至今,它的豆瓣评分仍然只有5.0分,很多人甚至以一无是处来评价这部影片,豆瓣网友还给这部电影起了个别名,叫迷失的刀郎,并且堂而皇之的放在《关云长》的首页影片资料栏里。就连主演甄子丹都后悔接拍了这部电影,他觉得自己的关云长一角塑造失败主要因为:一是自己对三国历史不懂,是个三国白痴;二是挑战观众底线,不仅剃掉了胡子,还爱上了自己的嫂子;最后一点就是对手姜文的历史底蕴和演员气场太过强大,自己完全接不住他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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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长》很难不令人联想到另一部电影,那就是比其早三年上映的《三国之见龙卸甲》。同样的三国题材,同样的香港导演、香港演员甚至香港班底,同样上映后口碑崩的比回归年的香港股市还要惨。
实际上,《关云长》与李仁港导演的《三国之见龙卸甲》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模一样的,都不过是香港导演借用历史这个壳讲的一个地道港式黑帮片,至于与历史不符,人物魔改,细节穿帮(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比如汉献帝有时自称朕,有时自称寡人,有时又自称我;比如刘备在给孙俪饰演的绮兰介绍时称呼关羽为二哥,正确的称呼应该是二叔;又比如曹操给关羽做家常菜时出现了直到13世纪才引入中国的胡萝卜)等,这恐怕一向是香港电影的光荣传统,甚至于,如果抹除了这些传统,港片应该也无法称之为港片了。
直到现在,李仁港的飞碟帽还是被无数观众调侃和嘲弄,但对于那些看惯了诸如王晶、林岭东、徐克、吴宇森、陈木胜、林超贤等老港片导演尽皆过火,尽皆癫狂的港片迷而言,这些其实都不过是洒洒水(小儿科)啦,只要打的酣畅淋漓,打的鬼斧神工,打的一神出窍二神升天天昏地暗暗无天日,找回昔日的爽感,那就够了。
与内地雄浑厚重的历史底蕴不同,香港的电影根基是娱乐而不是文化,甚至就连王家卫这种港片导演中的异类也不具备历史方面的优势,他们的文艺风和电影质感最终都是为了娱乐大众,分别可能只是普通港片导演娱乐的是中国观众,而王家卫等大师级导演娱乐的是海外观众。
所以,如果用央视大剧《三国演义》的标准来看《关云长》,除了一无是处,可能真的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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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不妨换个角度,如果从《英雄本色》、《黑社会》、甚至《无间道2》等纯正港片的视角来看《关云长》,那么,得出的结论可能是:本片是港片中难得的精品和佳作。
《关云长》上映前1个月,麦兆辉和庄文强接受腾讯娱乐的采访,二人很确定的给出《关云长》本质上是一部古装黑帮片的定义,二人的原话是:我们说服姜文来演这部戏的时候,就是跟他说,这是部古装黑帮片。麦兆辉还进一步解释说:这次我们尝试用现代的手法拍,三国只是一个故事背景,警匪题材(才)是我们的强项。
如果认识到这点,相信很多人会对《关云长》改变观感。麦兆辉和庄文强在一开始找姜文演曹操的时候就特别强调这是一部双雄片。而且分工很明确,姜文负责文戏,甄子丹负责武戏,从最终的成片效果来看,《关云长》还是相当不错的。
庄文强是香港最顶级的编剧之一,除了人物塑造之外,因为《关云长》中有很多打戏,所以他还将每一场打戏为什么打,怎么打,甚至细致到出多少招都写的清清楚楚。此外,《关云长》中还有很多的金句式台词,比如:他本是一匹狼,却天生一副羊的心肠,而这个天下,是狼的天下;英雄,自然你来当。小人,我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听到过这句话,这是一句屁话,明明是天子挟曹操以令诸侯,我知道,这种屁话一定会有人信,两千年以后还会有人信,但是它仍然是屁话;城池我丢得起,军心我不能丢。甚至有着卖腐之嫌的我就喜欢你,敢做敢当,敢恨敢爱;英雄嘛,难过美人关;刘备过时了,我曹操才是新鲜货色等,再从姜文那极具辨识度的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中念出来,抑扬顿挫之间着实令人回味再三。姜文一开始就是被庄文强的剧本所吸引,他甚至还要求剧本中的几句台词,比如小人我来、挟天子以令诸侯、狼的天下等不能动。但同时在现场姜文也很爱向导演提问,这令两位导演压力巨大,必须提前做好功课,庄文强还坦言有时姜文要修改一句台词,自己就要想一句更厉害的出来,这种竞争关系让主创之间觉得非常过瘾,《关云长》不仅武戏充满火药味,文戏也是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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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戏是《关云长》的亮点所在。本片的动作指导是主演甄子丹,影片中,过五关斩六将是最大看点,由安志杰、聂远、余皑磊、黑子、王学兵、李宗翰饰演的六大将不仅性格各异,而且擅长不同的兵器,比如安志杰是银枪,聂远是毒针,王学兵是长剑,李宗翰是弓弩,甄子丹曾表示:我为他们每人设计了不同的打斗风格,这不但能让他们展示不同的动作戏,角色的不同特点也会借此尽情呈现。
过五关斩六将一段中,尤以安志杰饰演的东岭关猛将孔秀与甄子丹饰演的关羽的一场长枪对关刀大战最为硬桥硬马,酣畅淋漓。这场大战在成片里长达十多分钟,甄子丹和安志杰在实际拍摄时更是花了三个星期,是最为耗时的一场动作戏,安志杰还在拍摄中多次受伤,因为需要双手来回拉枪,几次下来双手惨遭折磨,被磨掉数层皮。安志杰还对甄子丹表达了感谢:虽然我还很难到达丹哥的高度,但学到很多,会以他为努力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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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麦兆辉一开始还想在《关云长》中加入败走麦城一段戏。在麦兆辉的构思中,电影开场是甄子丹饰演的关羽逃亡,一边逃亡一边回想自己的人生往事,从桃园结义,一步步走到战场征伐,再到过五关斩六将,逐渐走向自己的人生巅峰,回忆结束后是逃亡的终点,即关羽被斩杀。也就是说,现实中的关羽在走向死亡,而回忆中的关羽则是走向成功,这种明暗对比在麦兆辉看来是非常酷,非常有意思的。
但庄文强否定了这个构思,在他看来,一是甄子丹要变回20岁的关羽已经很难了,再让他演到59岁,难度太大;二是败走麦城这段戏精彩的角度是站在诸葛亮一边而不是关羽一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败走麦城一段戏如果真的拍出来会很压抑,观众看完之后会觉得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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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关云长》不尽完美,但作为一部港式古装黑帮片,它体现了幕后的匠心和工整,演员也都演技在线,文戏霸气,打戏霸道,看完之后虽然没有什么深刻的哲思,但依稀能感受到港片昔日的辉煌与荣光,从很多方面来说,本片还是一部良心港片。